所謂黑市其實就是販賣著遊走在法律邊緣的東西。像是在結界中法律規定不能私藏古代遺物,但沒說不能交換,而且奧利爾往往古代遺物一入手就把它破壞殆盡了,應該不算是私藏。
太陽緩緩從地平面升起,透出一絲曙光。
細細的陽光穿過早晨沁涼的空氣,照耀了這個像是中古世紀的城鎮,因為科技退步的關係,所以這裡的房屋普遍不高。放眼望去,一幢幢小木屋林立在綠油油的田地上,田與田中間穿梭了幾道小徑,溪流蜿延,而早起的鳥兒正嚶嚶囀著,拿布希回過頭,奧利爾的實驗室從外表看來就像是農舍一樣,雖然其內部還有廣大的地下建築,與農舍差多了,不過雖然如此,在奧利爾實驗室中拿布希就覺得已經毫無科技可言了。更不用說是這個小鎮了。
微風輕拂著,穿過他們的髮際,拿布希不自覺的微笑了,眼前這片沒有科技而且空茫茫的景象卻是這麼的讓人舒暢,拿布希不禁想著在這片田地上與李敏和孤兒院孩子生活的景象,雖然物質匱乏,但現在卻覺得這個已經無關緊要了。
或許自己當時真的想錯了,其實以當時地球的資源而言,如果人類的慾望不要那麼多,其實一個地球可以容下數百億的人口都沒問題。
在想這些事情的同時,在他身旁的提娜趴在車窗上吹著風,絲絲秀髮也隨之飛舞,而坐在馬車駕駛座的黛唯娜已經吹風吹到睡著了。
早晨的清風鑲上暖香香的陽光確實好睡,不過如果是千年前拿布希生長的那個時代,這時候的空氣可是夾雜著許多有害物質,就算是用魔法控制的大都市達比斯也是,空氣污染的成因無法用科技與魔法將其跟人類的生活環境隔開。
拿布希緩緩吸入飽飽的一口空氣,再慢慢吐出,原本抑鬱的心情有一些被這股沁涼的空氣沖淡了。
既然自己又再次來到這個世界,那就重新來過吧。或許這樣也不錯。
原本在地平線的太陽這時已經到了仰角約三十度的地方。拿布希一行人來到了山坡上的一處小鎮。
「再往前走就是結界中心的城市了,在結界中分了幾個地區,在中心的就是達比斯城,是研究星辰魔法的重地,提娜和我有一段時間要去裡面學習。城外又分為東邊的青龍地域,西邊的白虎城,南邊的朱雀軍營,北邊的玄武田。我們的研究室就是位於玄武田中,不過在這幾個地方的中間也有人在做買賣,就是黑市,那裡有機會可以買到結界外的古代遺物。」
黛唯娜怕拿布希還不了解這個地方的情況所以說道。
不過拿布希昨天已經問了提娜,搞懂了這個地方的一些事情和情況,而且拿布希也發現了當初自己在達比斯整個地方佈下的術式,也就是說這裡的確是以前的地球而他現在回到了那個帶給他最多歡樂與最多痛苦的地方。還有就是隔著沙漠與結界內的法術是屬於封印術的一種,但提那他們這些人卻對魔法一無所知,不過這個法術正確實的運作著,表示施術者還留在世上。
拿布希試著解讀這道封印術,無功而返。封印術本身就是極為困難且神祕的東西,在拿布希還在當首席魔導士時,自己對於魔法的了解可以說是數一數二,但對於封印術卻只知一些皮毛,而且封印術事本身就是非常稀有的人才,所以每個人才都被列為國家機密,拿布希知道的封印術士只有李敏而已。
不過除了結界的問題,拿布希也發現在一個地區內,自己所佈置的感知術式已經被無效化了,從提娜給的資訊來看,那個地方就是現在的達比斯城,也就是眼前幾十十公里外的高牆內,裡面一定包含了什麼玄機。
當拿布希正思考達比斯城內自己的術式為何無效時,他們一行人已經走進了一處由藤蔓遮蓋著的洞窟。
沒想到洞窟內與外面雜草叢生的世界截然不同,晶瑩剔透的石柱林立,反射著從山洞縫隙照射進來的陽光,陣陣光線被如水晶一般被散射開來佈滿其中,而再往前走一條小溪蜿蜒經過他們面前。
千年前,拿布希跟李敏曾經因為逃避敵人而躲在一個鐘乳石的洞窟生活了一陣子,現在這副景象拿布希在是熟悉不過了,不過拿布希也感覺得到此地並不是位於千年前的達比斯市。拿布希不禁伸手觸摸了一下石柱。突然一陣魔法的電流竄過拿布希的手掌。
「什麼人?」
一道聲音從石柱中竄出。
是幻音之術,一種藉由設置在物體上的魔法發出特定波動而安擾對方心神或傳達特定訊息的術式。
正當拿布希要破除這個魔法機關時,黛唯娜卻伸出手貼在石柱上,瞬間石柱上佈滿了冰晶,接著匡噹一聲石柱竟然被凍碎了。看到這個景象拿布希也是傻眼了,他知道很多操縱物質與其像相變的魔導士與術式,但這麼快地改變鐘乳石的物性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妳怎麼這樣啊?」
看到黛唯娜的舉動,提娜沒有驚訝而是露出了一臉問號的表情。
「辨認的暗號喔。你們看~」
順著黛唯娜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艘小船正順著溪流向他們靠近。
「好了喔。因為畢竟是販賣禁物的地方所以必須要有一些辨認措施,避免有心人士進入。不過剛才的是第一道辨認措施,照理說我們還要再經過三個辨認的機關,不過因為我是老顧客了所以可以走水路,只需要一道機關即可。你們看這艘船上有老師的名字喔。」
黛唯娜一邊說著一邊帶領著大家上船。
拿布希先是愣了一下,這分明就是快艇,不過船身已經被改造的像是一般的木舟一樣,而且兩旁還有手動的船槳。
提娜上船後拿起一根船槳,並順理成章地把另一支塞入拿布希手中。
「欸,這就是第二道變的措施喔,這裏的河水那麼湍急,如果你拿船槳華我保證你滑到受斷掉都沒辦法到黑市。」
黛唯娜神秘地笑道。接著他走向船頭的儀表板,從口袋中拿出了鑰匙,發動馬達,船身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劇烈的晃動。
「嘿嘿,厲害吧!」
黛唯娜朝著兩人笑道。
「這可是老師根據古代的設計圖與一些遺物打造的,不管水流多集都可以逆向行駛喔。」
黛唯娜說的沒錯,雖然是湍急的逆向水流,但這艘船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岸上的鐘乳石著前進。
「啊我按錯了沒按到自動駕駛!我按到什麼了?」
伴隨著另一聲巨響,三人一齊向後倒。
「要怎麼轉彎啊?」
船頭黛唯娜的悲鳴響起。
拿布希爬起來走向儀表板。過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到達目的地。
「誒你為什麼會駕駛這艘奇怪的船啊?」
黛唯娜好奇的問。
拿布希將錨閂上岸邊的石柱,他猜想可能是因為奧利爾是根據以前的設計圖設計這艘船的,所以面板和一些儀器的操作都與千年前的快艇沒太大區別。不過他當然沒有這麼回答。
拿布希他們逆流而上,突然整個視野寬廣了起來,鐘乳石住高高聳起可以說像是姱父開天闢地一樣將這裡的天地分開,形成一個小世界。
現在他們眼前竟是一處有著形形色色的店舖,販賣聲此起彼落的市鎮。這裏的鐘乳石著都透著光明,就是這種光照亮了此地,而且每一個石柱少說都要十人環抱,像是頂著天一樣,頂起了洞穴。
「這裡一點都不黑啊!」
「提娜你的玩笑都真難笑啊。」
黛唯娜看著一臉認真的提那吐糟著。
提那和黛唯娜嘻笑時,拿布希靜靜的觀察著這個小鎮。這裏不知為何能讓拿布希回憶起從前小時候生活的那個地方,雖然資源貧脊但人們互相幫忙,以物易物,各取所需,不貪且知足的感覺。
拿布希走向了一處攤販,根據他以前在旅行的經驗,從這些市井小民中得到的情報有時候會比官方得來的真實。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約莫四十出頭賣著布料的大嬸。
「喲,小伙子,這裡的布可結實了,買回去做衣服保證你做什麼活兒都不會再被衣服卡到,而且到冬天時,這可是最保暖的布料喔。」
在處理完前一個顧客後,大嬸熱情著招呼那布希。
拿布希伸手接過大嬸給他是看的布料。這無疑就是再也普通不過的人工尼龍。
「這種布料我可以拿給你很多啊,大嬸。」
「你會織這種布料?」
原本迫切像拿布希推銷的大嬸聽到這句話後瞬間表情從笑容轉成了不可置信的驚訝。
看到這副表情,拿布希大概已經猜測到原因了。
「這種布的織法可不是手工就能做出來的啊,你再仔細看看,這不是羊毛也不是蠶絲啊!說到這種布料啊,在這裡就只有我家有,你應該聽說過吧。」
大嬸似乎把拿布希當成了只是見識淺薄了點的居民。
「不然這樣吧,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製造比現在你這間店舖還要多一倍的布料,你只要提供原料就可以。」
在拿布希的那個時代,『魔導』是專指軍事上可以傷人的魔法,而『魔法』則跟生活息息相關,普通人會因為自己的職業需求學習不同的魔法,這種魔法是用來施加在機械上驅動機械製造物品的,不過魔力強大的人可以不用透過攜械直接藉由施法來製造物品。拿布希當然可以不用透過機械直接讓棉絮變成布料。
「哇,難不成你懂得古代的魔法?那你有空嗎?雖然我也研究過但還是不太懂。」
大嬸像是找到寶物般的急忙拉住拿布希。
「不過我還有幾個朋友,不然這樣,我們約個時間吧?」
「也好,那酉時如何?」
「酉時,五點嗎?」
「哎呀,你是整天都待在家裡鑽研古代魔法嗎,就是古代大鐘敲第二次敲五下的時候。我們一樣這邊見。」
「第二次敲五下啊?」
「怎麼,不方便嗎?那改時間也可以。」
「啊,不,我可以,那就一樣這邊見了。如果不行到時我會讓你知道的。」
拿布希說完就先離開了店舖。第二次五下...照這意思,這個地方每一個小時就會敲鐘,應該也是上午十二時下午十二時。這跟千年前的報時方式是一樣的啊。
拿布希回頭鑽入人群中,提娜與黛唯娜在一個鐘錶店前面正手腳比劃著,黛唯娜的雙馬尾還不時地搖得像個波浪鼓一般,最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拿布希湊近那個店舖,原來是在殺價。
「這個鐘不錯吧~」
黛唯娜像剛來的拿布希炫耀著。
「這很厲害嗎?」
拿布希說道。雖然他知道在奧利爾的實驗室中有著較明確的時間,但如果她沒想錯,那個明確時間的來源——鐘,應該是從這裡買來的,也就是說千年後的現在,大部分的人沒辦法叫精準的量化時間。
「這可是做研究必要的道具啊。如果沒有明確的時間標準,很多東西不知道要怎麼記啊!」
黛唯娜緊緊的把鐘寶貝般地摟在懷裡。
「哎,我們能與他們交換的食物沒多少,實驗室的鐘已經有兩個了,我覺得太浪費了一點誒。」
「哼,提娜太小氣會變小喔。」
「真的嗎?」
「當然是隨便說的。」
「誒誒!!!」
看著走在前面兩位少女的背影,不知覺得與自己和李敏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拿布希不自覺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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